全家病弱,看我大力出奇迹精彩章节
谢传根坐在正上方,面容肃穆庄重,小辈们则站着,面面相觑。
堂屋虽空旷,站了大大小小一家子人便显得有些拥挤。
谢传根扫视了一圈,确定人都来齐了,随后将目光锁定在三房人的身上,定睛望了许久。
谢好好觉得不自在,任谁被这般赤裸裸带着研算的打量也不舒服。
老祖宗端的是高深莫测,其他人也不敢言语,直到站的人腿脚发酸。
他才终于开口,“昨日之事你们可有什么说法?”
这能有什么说法?
“老大,你先说!”
谢老大皱眉,先迅速看了眼谢好好,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吐出几个字,“如玉从小就乖巧,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我觉得是误会。”
谢望行偏头,谢好好就站在他身侧,安安静静地,脸上没甚么表情。
静观其变,好了解这些人对他们三房到底态度如何,他按了按心口,然后收回视线。
谢好好这才有了动静,看的是他胸口的位置,抿了抿唇。
“是呀爹,您是看着如玉长大的,她的品行最是善良,绝不会做出害人的事来的!
她也说了,是有人拿咱们全家人的性命威胁了她,我这苦命的孩子,你太好心了啊!”
比起谢老大的犹豫,谢柳氏管不了许多,张嘴就开始为自己的女儿喊冤叫屈。
有谢柳氏起头,谢如枫兄弟俩便开始愤慨激昂,
“祖父,当初陈家请媒婆来家里说亲,如玉虽羞涩,但我们知道她是中意陈家那小子的!毕竟我们都满意着呢!她又怎会害他性命?”
谢如林撇撇嘴,“依我看,定是有人在暗中作祟!”他双眼滴溜溜的转,最后落在谢好好身上,“四妹妹不会医术啊!可我看当时那救人的场景,竟是能以假乱真了!奈何无人知晓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如此看来,从前看似单纯无害的四妹妹实则是咱们家最厉害的!”
他这话,好不避讳!
分明是在说谢好好昨日令陈天明起死回生是做的假,他无法堪破便罢了,偏还要给自己找补,嘲讽谢好好抱猪吃老虎。
然而这话,对于有些人来说,简直说到了心坎上,譬如谢传根老两口,谢传根的双眼几乎是立刻看向了谢好好,从昨日事发起,他看她的眼神,便再没了没有温度。
谢柳氏更甚!她的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利刃,若能化为实质,怕是会将谢好好连同谢家三房所有人刺的千疮百孔。
大房的人自是不用多言,他们个个都早已认定是谢好好在作怪。
二房唯一的儿子谢清云今日倒是没缺席,一家四口站的规规矩矩,存在感有些低。
对于谢如林这般直白的针对,谢好好没有反唇相讥,也没有辩驳解释,脸上也不见任何波澜。
察觉到家人对她的担忧,谢好好冲他们笑笑,表示自己无事。
谢老三脸色铁青,明显看的出是在隐忍,他掩在袖中的拳头紧了又紧。
“好好会医术这事确实还有待考证,但四弟昨日未见其声,今日却好似断事如神,想必是在钻研揣摹,既如此,那公堂之上青天大老爷身下的官椅合该由你去坐才是!”
谢望远到底还是没忍住。
一张嘴,便将谢如林堵得哑口无言。
谢好好却险些破功,自家大哥端的是清冷疏离,可这口才却是十分了得,直往人要害上戳,放眼全家,怕是无人能与之抗衡。
“你,你!”谢如林指着他气的不知该如何反驳。
好歹是堂兄弟,他倒好!半分颜面都不给他留!竟然说他昨日当缩头乌龟,今天却在家里摆谱装大!
他若是真做了青天大老爷,非得拿他第一个开刀不可!
两相对比,越发显得大房的人心浮气躁。
谢老头咬牙,有些恨铁不成钢。
在他的怒视下,大房的人悻悻噤了声。
“老二!你来说!”
被点到名,谢老二整个人都抖了抖,好似害怕极了。
可昨日他短短几句话,看似不经意,却将三房推上风口浪尖,分明是极致圆滑精明之人。
就好像他明明是头狼,却披着羊皮装无辜,谢好好哪里能真当他木讷呆板?
“爹,咱家,咱家咋就成了这样了?”说着说着,谢老二竟放声大哭了起来,“分明昨日之前,全家人都和睦友善的!”
谢传根见他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就来气,刚要说些什么,老二媳妇也哭了起来。
“二郎,你今日可莫要拦着我!”老二媳妇仿佛破釜沉舟,她哭着往谢传根老两口身前一跪,“爹,娘,您们莫怪儿媳多疑。”
多疑?谢传根这才面色稍霁,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如玉和好好如同我和二郎的亲生女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昨夜我和夫君任凭如何翻来覆去都难以入睡,当时的场景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重复。
还真叫我们这蠢笨的夫妻俩,找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不知当说不当说。”
谢传根还未开口,谢柳氏便抢到,“怎么不当说?你快说你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老二媳妇还是有些为难,她先是讨好的看了看在场所有人,仿佛每个人都能凌驾于她之上,再懦懦开口,
“如玉倒是一如既往的娴静乖巧,但好好,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咱们这家里,爹娘最是公正,若是家中出了有天赋的孩子,您二老必然是要竭力栽培的,更何况是会医术,往大了说,那可是要造福百姓的,断不能淹没了人才!”
谁说二房个个蠢笨如牛?
这不?三两句话就将谢传根老两口哄的心花怒放,“老二媳妇说的是!咱家要是谁有出息,那可是光耀门楣的大事儿!”
“所以好好,你从未接触过药理,周围也无任何师长教导,突然之间就拥有了医术,再则,你自小寡言少语,也是突然之间变得思路清晰,口齿伶俐,实在是蹊跷的很,二伯母为此很是担忧你。”
困扰了众人多时的问题,终于被老二媳妇说到了正点上,先不论谢好好是否会医。
重要的是她发生变化的转折点,几乎是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仿佛就在瞬间,她的性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还是她,可她又不像她了。
该说不说,这位二伯母的确很厉害,她并非针对谢好好,反而做足了关心晚辈的长辈姿态。
与那同样厉害的二伯唱着双簧,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看似哪边都不得罪。
但她还是隐晦的表明了立场。
在这个家里,两个老祖宗说了算,其他人须依附他们而生,他们的心思并不难猜,显然偏向大房多些。
如果单纯的以为谢传根今日唤大家聚集于此仅仅是研究谢好好身上的疑点,那就大错特错了。
他到底多活了几十年,心思哪能那么容易猜透?
老二媳妇都指名道姓了,谢好好也不好再沉默不语,她歪了歪脑袋,“二伯母您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天赋异禀,只是从前不开窍而已。”
语不惊人死不休。
谁都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回答,老二媳妇脸上的笑容当即湮灭。
年轻人到底沉不住气些,斯文清秀的谢清云气的两腮鼓起。
谢传根深吸几口气,终于点到谢父的名,“老三,你的看法又是如何?”
谢父本垂着眸子,叫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自然也掩饰住了他此时已然被气的浑身发抖。
上头的谢老头还只当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上不了台面,昨日的抖擞不过是逞强。
谢父缓缓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他开口时声音极轻,
“爹,如玉算计好好这事,您知道吗?”
纵使好好变的再多,也都掩盖不了谢如玉一开始便算计污蔑了好好的事实,好好躺在地上昏迷的时候,谢如玉一口咬定是好好打死了人,半点不像受了人胁迫。
听了这话,谢传根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他愤愤起身,猛的抓起桌边的烫茶径直摔在谢父身上。
谢父不避不躲,就这么受着,茶盏径直砸在他脑袋上,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谢母和谢望远兄妹几个来不及阻止,便见谢父脑袋上鲜血直流,却面不改色,他知道谢传根听清了他问的是什么,他等着他回答。
谢父病弱,却是三兄弟中长的最高大的,谢传根站起时,只堪堪在他肩膀处,却将谢父砸的头破血流,可见是使了多大的力气。
他见三房个个都盯着他,眼中的情绪出奇的一致,皆是对他的不满,谢传根目眦欲裂,
“谢常余!你们三房六口人,今日是要在我这耍威风吗!”
谢传根像头暴怒的狮子,仿佛下一刻就会将三房的人撕个粉碎。
谢父好似并不畏惧,他平静迎着谢传根的暴怒,“父亲,我只是问了一个作为父亲该问的问题,还请您为儿子解惑。”
“解惑?你这分明是质疑!”
谢父没再说话,也没否认。
对视良久,谢传根先败下阵来,他气急败坏,
“我如何得知!若我得知,又怎会任由事态这般发展?”
谢父闻言观望了他半晌,神色好歹是放松了些许,大抵是信了。
谢老大虽蠢,但鲁莽,“怎么着?三弟,我家如玉都被关进牢房里了,你们还要给她泼脏水吗?”
谢母也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大伯,非是我们给谢如玉泼脏水!明明陈天明遇害是她亲手下的毒,却揣着明白装糊涂,红口白牙咬定好好是凶手!”
“闭嘴!你个愚昧无知的妇道人家!”谢老大几乎是立刻打断谢母,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大老爷们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儿!我看就是老三太纵着你了,惯的你无法无天,竟有胆子在这么多人面前指指点点!”
“谢常山,顶着千层鞋底纳成的腮帮子说出这些话你是真不知道害臊!难道你不也是从你口中愚昧无知的妇道人家的肚子里钻出来的吗!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你干的是淋漓尽致啊!”
骂女人算什么本事?尤其这人还是她的母亲,谢好好哪能视若无睹。
她直呼谢老大其名,骂起他来毫不嘴软,劈里啪啦一通,任谁也没有招架之力。
这骂人的方式更是前无古人 后无来者,又叫人将其中的意思听的明明白白。
谢老大直接被骂的呆愣在了原地,他张大着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谢传根厉喝道放肆,“他是你的亲大伯!你竟敢这般羞辱谩骂于他!不怕遭到天打雷劈吗?”
谢林氏在年幼的时候就失了双亲,出嫁后,唯一的亲人祖母也辞世,从此她再无亲眷可依。
幸好谢常余没有亏待过她,从前与这个家里的人虽偶有摩擦,但好歹能算得上和睦,没有触及到这些人未知的底线,他们也愿意施舍她体面。
现如今,因着谢如玉,他们对三房群起而攻之,更何况林氏这个外人。
所以谢老大口不择言,将林氏贬低到尘埃。
可作为林氏的子女,若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折辱,那才会遭天谴!
“祖父,我娘维护好好,正如大伯大伯母维护谢如玉那般,同是父母之爱子,不知我娘错在哪里?”
“可大人之间的纠纷关她何事!作为晚辈,她就不该辱骂自己的大伯!”
谢望远眼里的失望越浓郁,面上就越发平静,无论何事何因,皆是三房的过错。
“原来在祖父眼中,三房无论是对还是错,您都将我们判了死刑。”
听着这悲戚苍凉的语气,谢传根心中猛然一紧,知道他们三房的人察觉出了端倪。
他是乱了阵脚,将他们三房的逼的太紧,是做的过分了些。
可谢如玉还在牢狱之中。
思及此,他不得不放缓语气,于是便故作伤怀,“远儿,你这是拿着刀往祖父心口上扎啊!我不过是被你爹,被你妹妹气狠了说的违心话,如何就扯到要判你们死刑?
你莫不是忘了,你们小时候我也是疼爱你们至极的!”
谢望远和弟妹们自小身体病弱,认真算起来,谢传根夫妻俩鲜少与他们亲近。
那时他们自觉身体有异,倒并未觉得委屈。
谢传根此刻提起这些,无非是以为他们少不记事,打算以情压势。
谢好好不禁咂舌,这翻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没人再说话,前戏也铺垫的差不多了,谢传根见时机成熟,遂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玉在牢中,我们不可置之不理…”小说《全家病弱,看我大力出奇迹》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