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灵帝喜欢养狗，常常把狗唤作“爱卿”，久而久之，“狗官”一词就开始在大臣中慢慢传开了。这一方面是汉灵帝对百官的“殷切期望”，希望他们像狗一样听话、忠诚；另一方面也反映出汉灵帝对百官隐隐的怨恨，呼其为狗以泄私愤，同时也反映出汉灵帝与大臣之间的纠葛与矛盾。

​南朝宋孝武帝对待百官不像汉灵帝那样委婉含蓄，他是赤裸裸的、公开地辱骂大臣，并且对此乐此不疲。他平时与朝廷大臣说话的时候，也总是喜欢戏谑耍笑。满朝文武大臣几乎都被他用污言秽语侮辱过。

孝武帝根据众臣的高低、胖瘦、黑白、美丑，给他们各取了一个外号。光禄大夫因文化不高、脾气暴躁，被戏称为“老伧”，相当于现在的“老土”“土老帽”；仆射因贪婪、吝啬，被戏称为“老悭”，相当于 “抠门”“小气鬼”；吏部尚书因长相丑陋、唇不包齿，被戏称为“龈彦”，相当于“豁嘴”“刺牙子”……开朝前，孝武帝总要轮流喊他们的外号，颇为自得。黄门侍郎身体肥胖，叩拜后起身很不方便，每次聚会，孝武帝偏偏不断赏赐给他东西，目的就是要看他跌跌撞撞谢恩的样子，以此取笑。孝武帝还宠爱一个昆仑奴，经常让昆仑奴拿着棍棒殴击各位官员，自尚书令以下的官员都不免挨打。

​孝武帝还以骂人水平的高低来定夺官员的升迁，这也让一些小人趁机得势。秦郡太守处处谄媚孝武帝，他的骂人功夫也是最深得孝武帝欣赏的。有一次，他骂人是阳物，别人还击他为妓女。他不但不生气，还歪着嘴笑着说道：“好，好！我是阴，你是阳，阳逆阴顺，相乘相克，巫山云雨，变化甚妙啊！”孝武帝听说后拍掌大笑，不停地夸赞秦郡太守骂人的措辞既文雅又不失犀利。

不过也不是所有官员都买皇帝的账。尚书吏部郎江智渊为人正派，向来很厌恶皇帝侮辱大臣的行为。

有一次，孝武帝故意让他嘲笑某大臣的儿子，江智渊不同意：“这种玩笑最好还是不要开了！”孝武帝听后大发雷霆，直呼江智渊父亲的名字，说：“你老子就是个白痴，作为白痴的儿子，你自然对他心有怜惜。”古时候，人们很忌讳别人提自己父母的名字，所以，孝武帝这样做明显是故意在大庭广众面前羞辱他。江智渊无端受辱，并不言语，伏席流涕不止。从此，孝武帝横竖看江智渊不顺眼，时不时地敲打他。江智渊越发忧惧，最后竟郁郁成疾而亡。

​明世宗也传承了宋孝武帝棒打朝臣的传统，他推陈出新，发明了把大臣“扒掉裤子打屁股”的惩罚办法。当时，这种刑罚只是针对平民百姓的，但是，明世宗认为这不公平，他说既然百姓可以被打屁股于公堂之上，那么大臣怎么不能被打屁股于朝堂之上？！于是，有一次明世宗不知因何事发怒，便令众大臣在皇宫左顺门前脱掉裤子挨板子，一时放眼望去，只见阳光下白花花的一片，景象倒也壮观。

与一些明君英主的知人善任、厚待大臣的做法相比，这几位皇帝的辱臣之术实在让人大跌眼镜。在这样皇帝的掌控之下，大臣们又如何能发挥出自己积极进谏、为皇帝出谋划策的辅佐之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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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疏钟淡月

来源｜《百家讲坛》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