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老屋背后的故事(村里那些夭折的孩子)

发布日期:2024-12-22 05:52:51     作者:东升太阳     手机:https://m.xinb2b.cn/life/pey512314.html     违规举报

文/秋叶

全文共2262字


国庆放假回家,想着好久没去祭拜爷爷奶奶了,傍晚时分,夹着两捆纸钱去了村东头的坟地。

薅掉荒草,念叨两声,点燃纸钱,下跪磕头……起身拍打腿上的泥土时,不经意间,不远处一座新坟闯入了我的眼帘。

与爷爷奶奶毗邻而居的“老邻居们”,我早已熟稔。

南面是一辈子积德行善、整日乐呵呵的顺德爷爷,北面是因与儿媳闹矛盾而寻了短见的麻二婶。

新坟紧挨着麻二婶家的田地。因为多年未曾下地,一时间,我竟想不起新坟所在田地的主人,更猜不出里面埋葬着何人了。

带着疑惑回到了家。晚饭时,和母亲聊起此事。我的话音刚落,母亲霎时停住了手中的筷子,热泪一下子溢满了眼眶,“是恁六爷爷家涛子的,在河里夭了……”

说话时,母亲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

母亲是个眼窝子极浅的人。但凡听说村里有谁生了大病或者走了,她都会立马红起眼睛来。

晚饭后,坐在院子里,母亲边用手帕揩着眼泪,边讲述了涛子在河里殒命的故事。


今年夏天,涛子和村里的几个孩子提着筲去村北的大河里抓鱼。只小半晌,一只筲就装满了。

可孩子们还没玩尽兴,于是划拳派人回家去取新的筲。涛子和另一个孩子赢了,不用跑腿,便美滋滋地泡在河里等着新筲的到来。

可当孩子们提着筲气喘吁吁地赶回来时,大河里早已不见了涛子两人的身影。沿着河岸上上下下喊了一圈,依旧不见人。

孩子们以为涛子两人回家了,便跑到涛子家去寻。可是,涛子的爷爷(涛子一直和爷爷住在一起)却说,自从早晨出了门,涛子就没回来过。

望着孩子们焦急的样子,六爷爷也慌了,他急忙叫上本家的一群壮劳力去河边找,有几个水性比较好的,一到河边,就扒掉上衣跳进了河里。

在大河里摸索了大半个小时,涛子和那孩子被找到了。可惜的是,人已经没气了。

六爷爷瘫坐在淤泥里哭得捶胸顿足,几个壮劳力使了好大的劲,才把六爷爷给拖回了家。

涛子的年龄不过十二岁,按老家的风俗,不宜办丧事。后来,家里人只好在自家的田地里起了一座坟,用棺木一裹,涛子就入土为安了。整个过程,简单而仓促。

涛子的事情发生以后,六爷爷整个人就变得有些神智失常,听母亲说,最近他已经好几天没有下床,家里人劝他吃药,他咬紧牙关死活不开口。

讲完涛子的故事后,母亲沉默了许久。在草虫低吟中,我不禁想起了村里另一个落水而亡的孩子。


那是我几乎亲眼所见的一场悲剧,每次回想起来,后背都觉得隐隐发凉。

也是一个夏季。那天,姐姐在家里东面的大坑边上洗衣服,我呢,陪在一旁玩耍。

印象里,当时刚下过一场大雨,大坑里蓄满了水。最深处,应该有一人多深。

在我们不远处,有一群鸭子正嘎嘎地嬉闹着,因为闲得无聊,我朝着那群鸭子连丢了好几次砖块。

鸭子慌乱地叫嚷着朝大坑的对岸游去。这时我才发现,对岸也有人在洗衣服。

那是一位头上挽着纂儿的老太太,按辈分我应叫她三奶奶,她的左边放着一个塑料大盆,里面堆着一大抱青青灰灰的衣服,右边蹲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年龄不过五六岁,是她的孙子。

和我一样,那孩子也在朝那群倒霉的鸭子丢着砖块。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和姐姐正聊着天,突然听到对岸传来一声尖嚎,是三奶奶发出来的。

她颠着脚大喊大叫地唤来了不少人,原来,她家孙子不见了。好几个男人跳进了坑里,几颗头在水里出出没没了好一阵,孩子才终于给抱了上来。

孩子已没有了呼吸。听说,他的手里到死都攥着一枚青皮鸭蛋——他是为了捡拾鸭蛋落水而亡的,每次想来,我都觉得唏嘘不已。

因为这件事,三奶奶的儿媳和她闹得很僵。后来,儿媳又生下来一个孩子,因为工作忙,便托给了娘家妈照看,三奶奶连看一眼都成了奢望。

现在想来,真是觉得好生奇怪,老家处于鲁南的一个平原小镇,并非江南水乡,不知为何,村里孩子们殒命的方式,却大多与水相关。

三奶奶家的孙子如此,村东头李癞子家的独生子如此,一向乐善好施的五婶家的小儿子,也是殒命于水中。


村里的一位算命先生,曾颇为自负地说,“这些孩子命中有水劫,提前找我破解一下,都还有的救。”

水劫这种说法,听着似乎有几分道理,村里人也大多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对于算命先生所说的,他能破解之类的话,大家不怎么信。

因为算命先生的一位亲侄女,也遭逢了此难。

那是一个样貌清秀的女孩子。因为母亲在家里遭了打,一时想不开,便带着她从大桥上跳了下去。

更骇人的是,听说,在投河前,母亲把孩子的双手给捆绑了起来。而母亲自己呢,还铁着心往肚子里猛灌了半瓶子农药。等众人发现她们娘俩时,早已双双毙命。

娘家呼啦来了一群人上门讨说法,才发现女孩的父亲早已闻风而逃。为了泄愤,娘家人将家里的物件砸了个稀巴烂,还扒掉了一间灶屋,拆掉了大铁门。后来村里管事的出面,他们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家。

从此,两家再没有来往。这件事也成了算命先生的一个污点——他若是真的能掐会算,会眼睁睁地看着弟妹和侄女去投河?不然,人也太铁石心肠了吧。

提笔写到这里,细细数来,其实这么些年,村里夭折的孩子,又何止上述这些。

有患白血病而亡的;也有跟着去走亲戚时,出车祸走的;甚至,还有一个孩子,因为老人照看不到位,活活被一辆推土机给碾了上去……


这一个个真实而鲜活的悲剧,每每回忆起来,心头都在滴血。

孩子的夭折,是一个家族的痛,是伴随着一家人永恒的伤。这道伤口,永远都无法结痂愈合。

白发人送黑发人,人间之大悲也!写下此文,只希望所有的家长都能照看好孩子,别因为一时的疏忽,给自己和家人造成一辈子都无法疗愈的伤痛。

毕竟,孩子是我们这一辈子最大的寄托,以及软肋。

——END——

#乡土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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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秋叶(笔名),80后,鲁南人,小学语文教师。

本文编辑

@情感学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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