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电影程蝶衣喜欢段小楼(电影霸王别姬的原型)

发布日期:2024-12-22 12:02:03     作者:最温暖的你     手机:https://m.xinb2b.cn/tech/iri445162.html     违规举报

别姬的霸王

摘自齐如山《清代名角录》


《霸王别姬》的项羽,此戏在民国初年,还算是一出新戏。我编此戏时,原想用名净角李连仲去霸王,但李连仲虽是名角,艺术也很好,不过他最好是去张飞、李逵、牛皋、焦赞这类人物。去项羽姜维这流人物,固然也好,但功架不及钱金福、刘永春他们沉着。所以我编此戏时,把霸王一角,编得比虞姬较为稍轻,此戏编成之后,尚未排演,而小楼与尚小云,在第一舞台已演出《楚汉争》一戏,此剧遂存置未排。但彼戏中,虞姬一角,完全是一配角,毫无所事。因彼系旧本子,既名曰楚汉争,则当然以项羽、刘邦、韩信等人为重,虞姬一人,便提不到话下,使她为配角,也不能算没有道理。我编此戏,是为梅兰芳,所以名曰《霸王别姬》,则虞姬在戏中,当然应占重要地位,此皆编剧之原则也。待朱幼芬约小楼梅兰芳合作,成崇林社,在第一舞台演唱,大家都以为他二人一是理想的项羽,一是理想的虞姬,乃决定排演此戏。但我所编之本,项羽较轻,既然是小楼去项羽,则当然应该加重。乃商定,把小楼所演之本,与我所编之本,合拢起来,小楼乃把他所演之本子,交给我。他的本子,项羽之事当然多,而且他已早念熟且已演过,我便不肯把他的词句再多变动。于是我把这两种本子,合拢一起,而改成了前后两本,已交杨梅二人及他角排熟。出演之前一日,友人吴震修,详读剧词之后,特来见余,并云:此剧分为两本,嫌太松,前部一定不够看。我再看,也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似乎是非改正不可,乃决定改成一本,一日演完。但各角皆已念熟,次日即演,戏报已出,不能回戏,只可删场子,不能改词句。于是把场子删去了若干,又捣置了捣置。总之有虞姬的场子,都是我编的。这一来,小楼倒比他原来所演者,轻松了许多。不过我又在虞姬自刎一场之后,给小楼添了两场,成了现在的情形。虽然风行全国,而我对之并不满意。以上只说的是本子,为什么要说本子呢?因为这两个本子不同,而小楼对我所改的词句,于很短的时间,而能念得熟,且神气动作,都能相合而有精彩,这是不容易的,足见他能用心,能体会,这是演戏不可少的基本工作,所以演来特别精神。以后尚未见到继者。兰芳与小楼演过之后,即将赴上海。上海约角之人,知此戏必能叫座,想连小楼一同约往,但用款太多,票价必须增高,恐怕不易售票,数与兰芳商议,不能决定。适王瑶卿来,谈及此事,瑶卿说:可用金少山,一定错不了。盖瑶卿刚由上海回北平也。兰芳尚犹豫,我说瑶卿非轻许可人者,他既说少山可胜任,则一定过得去。及到上海,与少山一演,果然不错。少山也由此大红起来,从前不过班底,由此变成要角。他演得固然也算很好,但终不及小楼,按天才的条件说,有些地方比小楼还好,例如身材,比小楼高,且还宽,脸比小楼也宽大,嗓音比小楼也宽放,唱功比小楼又好。那么他什么地方不及小楼呢,就是小楼神气比他雍容华贵,动作比他稳健厚重,话白比他沉着雅饰。须要知道,霸王虽然勇猛,而不是毛包,也不是山大王,一切动作神情说话,不应失之粗鲁,方能显出项羽的身份来。少山演此不晓得什么地方,他就要露出山大王的神气来,故终不及小楼。然倘不勾脸,则小楼演着,也不会合适,因为脸神只够雍容,不够雄壮也。


以上只举三出,不必多举。简要言之,小楼的戏路,确是很窄,可是确有独到处。按说人一生无论何事,有独到处也就够了。何必什么都会呢?若只能会得多,而无独到处,那个本行名曰戏包袱,有何可取。就是前边所谈的俞黄李三派,也不过是各有所长而已。

以上所谈都是关于艺术的,兹再把他关于演戏之外,一切行动措施谈谈。此虽与艺术无关,但于演戏之成功失败,有很大的关系。照原理说成功失败,当然在乎艺术,但为人行事,以及对付观众,也有很大的关系。小楼一生极大的长处,是听话,极大的短处是懒,兹在下边分着谈谈。


我与小楼相熟在光绪末年,彼时他已成名角。但遇到友人给他出主意,他还很乐意听从。别人同他说的话,不必谈,只把我跟他说的谈几件。如《白水滩》这出戏他演来只显笨拙,一点边饰利落的姿态也没有。我同他说此戏最好不演,他说可不是,以后就总未演过。如《霸王别姬》一戏,他本与小云曾经演过,经我改后情形不同。他的表演法,自然要改,经我给他说过之后,一一照改。尤其是他从前念力拔山兮一诗,都是坐着念。与兰芳合演之第一次也是如此。我看后特约兰芳到他家,与他谈及念此诗时,须有身段,就是歌舞,因为有歌无舞,不能表现霸王牢骚郁闷的气概。我给他安置了几种身段,第二次再演,完全改过来了,所做身段,且有比我所安置的还好的地方。再所有名角,向来不甘去配角,这是通病,他当然也不能例外。朱幼芬成班,约小楼与兰芳合演,因某人挂头牌,某人挂二牌的问题,找我来商议。我说这个没什么大关系,我把小楼兰芳约到一起,我说凡说谁挂头牌,谁挂二牌,这种竞争,这种论调之人,都是极外行、极无聊的事情。这种身份,是由台下观众来规定,不是由角儿自己来规定。你自己规定出来,观众不以为然,你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观众欢迎,叫好与否,不在你是头牌二牌。照资格辈行来论,当然是杨老板挂头牌。但是倘梅老板的戏码硬,恐怕他就得演大轴子,否则倘一开闸,于杨老板面子,也不好看。再说你二人,都已成名,谁在前边演于身份名誉,也毫无损失,在后边演也毫无增长。倘有人说,某人给某人挂了二牌,当了配角,那便是极外行极糊涂的人,你就任凭他去说,那是毫无价值的。并且按真正情形说,就没有所谓正角配角,倘乎是好角,则演什么戏,都是好的,也是观众欢迎的。例如这些年来,演堂会戏,开戏单,往往不管戏中的主角配角,而管演员的谁好谁坏,谁好他就把谁开第一名。例如《卖马》,主角是秦琼,而刘赶三、德子杰,常开在头一名。《取金陵》,武旦为主角,而黄润甫常开在头一名。《青石山》,王老道算是主角,而李顺亭常开在头一名。《胭脂虎》,花旦是主角,而龚云甫常开在头一名。《连环套》,黄天霸为主角,而黄润甫王长林,常开在前头。此是指二本非头本。凡此种种难以枚举,这也可以看出来,观众不但注求戏中人,而且更注重演的人。所以好角去配角,更容易得好。这有两种心理,一是他们以为,如此则全剧齐整得多,且给全剧添不少精神。二是他们以为,是演员自己降尊,故特别同情。总而言之,最好是能够我演某人,我就把某人演成正角,老角的这种前例很多。如《探亲》为刘赶三之拿手戏,贴戏报子永远只写他的名字。自王瑶卿一演,便成了旦角的戏。《卖马》从前也是赶三的戏,叫天一改,便成了生角的戏。我希望你们二位都在这条路上走,观众自然会恭维。若只管争戏码,争头块牌,那是没什么用处的。我这套话,在兰芳是没有问题的,而小楼也很以为然。后来兰芳演《金山寺》,他去伽蓝,兰芳演《五花洞》,他去大法官等,都是因此。然出台时,碰头好比别的戏还多得多。我对他说,有的地方是费力不讨好,这种地方,是讨好不费力,他乐,从此以后,所有的武生,也都肯去这些角了。但小楼没去过的,他们还不肯去,由这种种情形看来,足见小楼之能听话。


再谈谈小楼之懒。前边所说,他肯听话一层,只是我一人对他所说。他朋友很多,当然也有别人对他建议,他也很能听从,足见他是很虚心了。那么为什么又懒呢?这种地方,也很有趣味。好在我与小楼,也有相当的交谊,无妨大略谈谈,这也不算说他闲话。总之是你给他出的主意,较为省力,那他是必听的,若较为费力,那就有问题了。兹随便谈两种。如《夜奔》之上徐宁,原剧《宝剑记》,此折不上徐宁,人人皆知,不必细谈。不过在前清嘉道年间,已有时上徐宁了。但不过多是乡间草台戏用之。因有时用此戏须大轴子,全戏只有一人,实太单独,乃没法添上徐宁。及梁山杜千宋万二人来接,因之便可起打,成为一出大武戏,显着火爆热闹,土名曰大夜奔。火爆热闹是不错,可是外行极了。在《水浒》上,此时固然是没有上徐宁,这还可以不管。但本戏的词句,你不能不管吧。后面明明有“梁山搬得兵来,誓把奸臣扫”等等的词句。如今都把这些词句,唱在见了杜千宋万之后,岂非毫无道理呢!再说这出戏,原只一场,行话白“一场干”,是多么紧凑。如今屡次上来下去,不但松懈,精神上也差多了。在外行的观众,外行的演员,如此演法,尚无所谓。而小楼之家世名望,则万不该如此演法。但是他采取了这个路子。我和他说过,这种演法,他人尚可,您则不可,也有其他老角同他说过,他很以为然,但他不能改。因为他排演此戏时,年力已就衰,总算是已经卖不动了。各种身段,均已做不到好处。若再使他一场干,当然更难勉强,所以他肯冒不舍规矩之讥,而亦不肯改。他非不知,但真不容易改,乃是实情。再林冲本应戴黑罗帽,而他却戴倒缨盔式之帽,亦出规矩,且不合道理。按林冲为八十万禁军教头,固然可以戴倒缨盔,但他此时为囚犯,且杀人之后,逃跑,怎能戴此呢?而小楼因自己戴青罗帽不好看,所以他也不肯。故如今除吾乡侯永奎一人外,可以说是都学杨小楼,这正是无知之盲从。如《长坂坡》及《霸王别姬》两出戏,他与兰芳合演,兰芳之糜夫人,当然算配角。但彼时兰芳正是最红的时候,每逢糜夫人一跳井,虞姬一自刎,则观众必走人很多,而小楼亦必草草了事。我到后台告诉他,这万不可以。须要知道观众开闸,是看戏人的错,不是演戏人的错。就以《长坂坡》一戏而论,《长坂坡》是谁的正戏,当然是赵云,演《长坂坡》的赵云,谁最好,几十年来,当然要以杨小楼为第一。而《长坂坡》的赵云,好处在什么地方,当然是后头大战一百单八枪等场,而大家不看就走,这不是外行是什么。不过是看戏的人,只管走,而演戏的人,却不可不照旧演,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名誉,都是要紧的,万不可草草了事。小楼听了这套话,当然很以为然,但他以为,我是有心安慰他。我说不然,您跟兰芳谁好谁坏,不必说,在目下,他人缘,确比您好,但演好戏,也不一定受欢迎,有一次他演《战蒲关》《寄子》两出戏,上座不过六成;倘演《孽海波澜》《宦海潮》这路无聊的戏,则永远满座。而我则主张,他这路真正青衣的旧戏,虽大家不爱看,也要常演。倘若只演大众爱看的滑头戏,那就不能成为一个名角了。演《战蒲关》的那一天,潘心航也在座。他就说,大家常说戏剧退化,但是演这些好戏,他们却不来看,那能说是演戏的不对吗。小楼自然也很为然,但他总不容易改。一次演《霸王别姬》,虞姬自刎后,他与兰芳同到后台,卸装未完,小楼在屋门外说,畹华明天见。好,他已经演完,而且也卸完了装了。其实别姬一场后,还有好几场,他能这样快,当然是演得潦草无疑。自有这种情形以后,小楼的声价,当然不至于因之有损,而叫座之力,则似有减无增了。所以我对演员们说,若自己技术不够,而只管在台上胡来,这个名词,本行叫作洒狗血,是不应该的。但自己够身份的名角,则永远须把持着自己的名誉,认真地做,不得一时不注意,否则是要受损失的。


以上一段谈到小楼懒的关系。其实他也不一定是懒,也是因为年岁稍长,又吸着口鸦★烟,自然就有许多的地方,减少动作了。比方谭鑫培晚年,未死之前,每日必在院中踢两趟腿,不但于身体有益,于演戏益处更大。所以鑫培至死,演戏的功架身段,总未见颓败,而小楼则无此功夫。于是自补学《夜奔》之后,就没见有任何进步,以后叫座能力,便似稍差。但原因也不专只为此,更不是艺术的问题,也是信用稍差。这却不是他直接的毛病,而是用人不当。比方贴出戏报,往往回戏,这是兰芳他们永远不会有的事情。他所以回戏的原因,大多数都是因为卖座不好,办事人怕赔钱,于是便怂恿小楼,佯病回戏。倘不说有病,官场是不容易允许的。他回戏的办法,是说因病暂回,下一星期补演。售出之票,补演时,一律有效。如此则买票的人,真退票的是极少的少数,就是下次无暇去看,也不过是转送人。这总是把售票时间,又延长了一个星期。连前所售出,带以后售出之票数,是当然要增加的。这种办法自以为是很巧,但一次两次尚可,倘常常如此,则一定要把信用失掉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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